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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异常繁荣，纠纷日益增多——揭开代孕地下产业链的神秘面纱
新华社北京1月20日电：“黑市”异常繁荣，纠纷日益增多——揭开代孕地下产业链的神秘面纱
新华社“新华视角”记者黄晓、帅才、董小红、毛一竹
据《新华社视角》记者调查，近年来，我国地下“代孕黑市”异常繁荣，代孕引发的各种纠纷和风险也日益增加。
提供各种“套餐”服务，包括亲子鉴定“一站式”报价70多万元
在多次试管受精失败后，成都一对40多岁的夫妇想到了找人代孕的方法。”我丈夫说他没有孩子就离婚了。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关系，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到处尝试。”42岁的秦凡（笔名）无助地说。
秦帆说，他们在广州找了一家代孕中介，报价90万元，去泰国代孕。现在，这对夫妇正在筹集资金准备一次尝试。
虽然中国法律明确禁止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但近年来，地下代孕产业链越来越活跃，规模不断扩大，隐藏的触角延伸到普通人身上。记者调查发现，在许多妇产科医院的厕所门板上，“代孕”、“卖鸡蛋”、“生儿子”等小广告特别多。
据知情人士透露，代孕有三种：一种是精子和卵子由需求方提供，体外受精后胚胎移植，借用代孕母亲的子宫；第二，只有精子来自需求方，卵子由供应商提供，由代孕母亲提供；第三，只有卵子由需求方提供，第三方精子受精后，由代孕母亲怀孕。一些代孕中介机构还根据需要提供各种“包”服务，并明确标记价格。
记者联系了湖南省长沙市一家名为“天宝医疗”的客服小傅。根据她提供的价格表，仅卵子或精子移植的费用为11万元，仅代孕的费用为35万元。涵盖卵子供应、移植、代孕、亲子鉴定“一站式”服务，承诺两年内接收婴儿的“零风险”套餐为73.8万元。
根据天眼搜索的“天宝医疗”信息，“天宝医疗”所属企业为武汉天宝医疗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为健康咨询（不含诊疗）、医疗系统软件开发、医疗信息咨询、医疗设备技术咨询和技术服务。卵子供应和移植属于诊断和治疗手术，不在其业务范围内。
根据相关竞争产品信息，在广东、北京、云南、四川等地提供类似服务的企业有36家，其中大部分都有“试管婴儿咨询服务”关键词，但几乎没有诊疗资格。
记者进入成都所谓的“生殖健康咨询”公司，公司表面上为不孕症患者提供健康咨询和海外医疗方式，事实上，也是代孕中介，公司官方微博也公开提到“感谢代孕母亲”等内容。当记者提出了解代孕套餐的细节和相关合同时，另一方保持警惕，要求登记个人身份证号码并出具结婚证。
背后的多重风险:代孕妈妈大多在“黑诊所”进行诊断和治疗，有缺陷的孩子或被父母抛弃
记者调查发现，老年失去独立家庭，因疾病失去独立怀孕和分娩能力的人是代孕的核心群体。
虽然中国明确禁止代孕服务，但这并没有抑制代孕行业的野蛮扩张。代孕已经转移到地下，一些人以高昂的价格采取非法渠道。非法代孕打破了传统的生育观念和秩序，带来了一系列医疗、法律、伦理等风险。
第一，医疗风险。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科医院生殖内分泌科主任朱依敏表示，正规医院的取卵手术对环境要求较高，必须无菌、恒温。大多数地下代孕往往寻找非正规诊所取卵，存在消毒不彻底、设备重复使用、操作不规范等问题。卵供应商和代孕母亲可能会遇到健康风险。
2017年，家在四川成都的韩女士(化名)通过中介介绍成为“代孕妈妈”。韩女士说，胚胎植入手术是在地下黑诊所进行的。但在怀孕的第三个月，韩女士去医院检查时突然发现自己感染了梅毒。因此，客户反悔，要求韩女士做流产手术。韩女士担心自己年纪大了，流产会损害自己的健康，所以她选择生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3岁了，但由于身份问题，一直无法登记落户。
二是法律风险。近年来，代孕引起的法律纠纷较多，包括代孕合同纠纷、代孕引起的监护权纠纷、继承权纠纷等。
江苏乐士律师事务所律师蔡平表示，婴儿不能用作交易商品，因此代孕合同本身是非法的，无效的。“即使签订了代孕协议，当事人所期望的合同权益也不受法律保护。”
日前，广东省自由贸易区南沙区人民法院审结了一起代孕纠纷案。广东女子陈某与一家医疗旅游集团签订了合同，承诺为泰国提供最好的试管婴儿和代孕服务医疗资源。后代孕手术失败，陈某要求全额退还费用38万元。法院认为代孕合同无效，公司有重大过错，陈知道代孕违反中国法律、公共秩序和良好习俗，也有过错；法院裁定公司扣除为陈提供相关服务的费用后返还16万元。
第三，伦理风险。四川鼎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石杰认为，代孕对传统的道德和人类伦理构成了挑战，代孕母亲和代孕子女的尊严将被践踏，妇女将成为“生育机器”。一些代孕儿童出生后，一旦父母的关系破裂，代孕儿童的情况就会非常尴尬。一些代孕儿童被认为是“次品”，因为他们有生理和器质缺陷。
加快立法堵漏，加强对违法行为的打击
原卫生部2001年发布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明确规定，禁止以任何形式销售配子、合子和胚胎。医疗机构和医务人员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卫生行政部门应当警告医疗机构实施代孕技术的，处以3万元以下的罚款，并给予有关责任人行政处分。
近年来，国家卫生部门查处了多起涉嫌代孕违法活动的案件。然而，记者发现，这些案件只是“代孕黑市”的“冰山一角”。
湖南金州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袁晓璐表示，根据现行规定，卫生部门只能管理正规医生和医疗机构；代孕中介的非法成本很低，这是“代孕黑市”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
袁晓璐认为，仅靠卫生部门很难实现对代孕的有效监管。只有加强卫生、市场监督、司法机关等部门的联系，才能打击“代孕黑市”，促进生殖辅助医疗产业的健康发展。
目前，世界各国对代孕有不同的态度。法国、瑞士、德国和其他国家禁止代孕。英国的非商业代孕是合法的。美国有20多个州对代孕有不同程度的法律认可。
一些受访专家表示，《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只是部门规定，水平太低，监管远远不能跟上形势的需要。国家应制定人类辅助生殖技术专项法律或行政法规，一方面加强对代孕等违法行为的处罚，另一方面区分非法代孕和生育障碍患者渴望下一代的需要，依法发展人工授精、胚胎移植等辅助生殖技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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